李老师是一位四十多岁的疾恶如仇的女教师,讽刺道:“就你那德性,你老婆早该离了。她是不愿意将你这个害群之马推向社会才面前带着你过!”
大家都乐了,敬佩李老师口才超群,却见一位衣着艳丽的女子,摇曳多姿地向办公室走来。大家都呆了――这个柳盈盈,从来高居教务处,不来我们这个基层的,今天她有何贵干,来到敝办?
男教师立即相顾而乐,女教师都摆出一脸正气。
这个活宝柳盈盈目不斜视,径自向我走来,轻启朱唇,道:“咳,步大侠,你上班来了?”我真佩服,她的鼻子怎么那么灵敏。自从出院以后,我就没有和她联系,差步多将她忘记了,没想到康复回来,头一天就遇上她这个瘟神。
“嗯嗯,”我一边应承,一边尴尬道,“谢谢关照。”
那个男教师白多黑少的眼睛转了转,恍然大悟道:“难兄难弟!”
大家在一瞬间想起来:步云烟是和这个女人一起从摩托车上甩下来的!
女教师的脸马上由正气变成了不屑,男教师呢,则颇羡慕了。
我正不知所措,柳盈盈低头轻轻说了句“放学在办公室等我”,就飘然而去。来似风,去如云,真是酷毙!
女教师们立即挥起书本拍打写字台,仿佛要将柳盈盈带来的晦气清扫干净;而且,清扫之后,均朝我怒目而视,似乎我不与这个姓柳的划清界限,就无法在此安身一样。
我只好惭愧低低下了头,为自己的错误表示深深的歉意。
上午放学了,办公室里人都走了,我也撑起单拐,正要出门下楼,只见柳盈盈已经站在楼梯口了,正笑盈盈地看着我呢!我想了想,她好像说过要我下班等她,于是道:“你找我有事吗?”
“有哇!”她甩了甩手中的一样什么――摩托车钥匙,“我骑车送你回家。投桃报李嘛,你上次送我,我现在送你!”
我吓了一跳,倒不是不相信她的技术,而是不想成为她的第N+1个版本故事里的男配角。我就摆摆手:“谢谢谢谢,不过我还是坐出租车回去,不劳你送了!”“怎么婆婆妈妈的,一点男子的气概都没有!还大侠呢!走,不要说废话了!”不由分说,她竟携了我往下走。
我晕,学雷锋也要看看时间与场合嘛!
实事求是地说,如果忽略掉柳盈盈公共交通工具的属性,她还算一个可以上床的女人:面貌姣好,身材苗条,凸凹有致,而且,善于制造风情。一个初次谋面的男人是很容易对她产生性幻想的。但是,不幸的是,拜办公室八卦婆们所赐,我对她有所了解,所以就没有什么“本能”性质的想法了。
然而,很多时候,表象与本质并不是一致的,而是相反的,亦即表象传达出了与内心相反的信息;如果这个信息只是传达给办公楼的楼梯和墙壁也未尝不可――偏偏这个时候有一个青春亮丽的女教师匆匆上楼来了。她就是陈红飘!我这才想起,我的另一个班第四节课是语文课!
她只是冷峻地瞟了我们一眼,具体地说,是瞟了我和柳盈盈的“结合部”――柳盈盈的右手与我的左肩――就低头上去了,但我很快就听见楼上一个“趔趄”声,不用说,是陈红瞟打了一个趔趄。
我很悲哀,在陈红飘眼里,我居然跟柳盈盈是一个阵营里的,也太没面子了啊!假如她跟别的同学讲,咱们那个风流倜傥、自以为才子的步云烟离婚了,现在跟咱们学校那个“公共汽车”柳盈盈打得火热,那我的前学生们肯定痛心疾首,为了前老师的堕落、蜕化!
想到此处,我猛地挣脱了柳盈盈那蟒蛇一般的臂膊,独自往下走。谁知,她像跟我较劲似的,又一把抓过我的胳膊,紧紧地拽住,让我按照她的速度和方向下楼。
男人怕变坏,女人怕变态。我并没有变坏,为什么就遇见一个变态的女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