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么一小则故事:一位流浪的诗人,身材清瘦。他总是在每一个陌生的街头,每一个拐弯,寻觅写作的灵感,或许他太年轻,他的作品得不到编辑社的认可。他是一个追求浪漫的人,身边的女孩却一一离他而去,嫌他没成就,他很痛心。他依然继续去流浪,继续追寻他的梦想,终于有一天,他的作品得到了世人的认可。然而,在他名成功就时,他却选择了自杀。只留下了一首流浪的绝笔诗。忘了那首诗,只记得是冰封了一池的泪。
我不是诗人,我也不喜欢流浪,我害怕孤寂。但是我很好奇,好奇诗人追寻的所谓的灵感与梦想是什么?又是什么让他在成功时可以从容地面对死亡?于是,我踏上了流浪的旅途,试图打开这个迷。
二十一点三十分,红林大酒店旁上的车。车上所有人的表情看起来都是那么的沧桑疲惫,仿佛大家坐的车是前往伊拉克战场一样。
这并不是平生第一次流浪,但这次与以往的不同,之前是为了生存,这次,是为了这个迷。车窗外,陌生的景象以一百多公里的时速往后抛,下一个拐口时,不如自己就此黯然谢幕,没人记得我,我也就不用再去想起谁。
戴上耳塞掩盖车在行驶中所发出的讨厌马达声,然后昏昏沉沉睡去。也许是上车前喝了一大杯奶茶,半夜,内急,起来发现车上本来让人行走的小道已经躺满了人,司机够黑,比拉猪的还牛。我已经很小心翼翼,但脚还是很巧妙地踩到一大姑的头上,这位大姑也真是猪,居然没反应,搞得我准备好的道歉对白用不上。
凌晨四点,车终于在佛山的一车站停车,车站还没开门,但已经很多人守候在门口,很热闹,像赶集。那些摩的像蜂群般涌上来,用不太标准的白话吆喝着上他的车。我连目的地都不清楚,只能在车站旁守候。太阳懒洋洋地放出一点泛白。电话里得知目的地,是村里的一对夫妇,便坐公交赶往他们的住处,途中经过一个很大的寺庙,那些和尚也懒,居然没听到钟声,想下车拜访一下问个究竟,但想到佛山武学博大精深,害怕会吃到无影脚便不敢轻易冒犯。
一间才十几平方米的出租房便是那对夫妇的住处,房里只有一台老式的电视机,一张床,一张很小的饭桌,几支胶椅,简陋,但很干净。夫妻俩在异乡这样相互扶持,感动。
休息片刻吃完饭,便跟着那对夫妇去应聘,我必须得有个落脚的地方,走了二里路才到那厂。经理说月薪一千五包底,但厂里的宿舍住满了人,便在三公里外租了一套房子让新员工住,也就是大良员工村。那时我心里盘算着,假如我在这上班,每天从员工村往返厂里要六次便是二十公里,又没车。我不是来长征的。但我还是答应次日上班,只是为了晚上有着落,次日再做打算。在员工村买了一张便宜的席子,便上宿舍和朋友打牌,宿舍里的环境还可以,还有热水。打到凌晨,不想影响室友休息,但又睡不着,便去网吧通宵,网吧里的蚊子几乎想把我吸干。
早上七点,在风中,有点冷,背着背包,转了几次车,来到广州番禺市桥一带,已是中午。这地方繁华,到处都是那种高高尖尖的欧式方格的大厦,还有随处可见的那些几乎不穿裤子的花姑娘。
随便进了个厂应聘,也只是为了晚上能有个落脚的地方,住外面要花钱。简历表闭着眼睛我也能倒过来写了。进展顺利,便去饭堂吃饭,只有两个菜,一个是白菜,一个不知是草还是什基因转变的植物炒辣椒,比当年红军长征时吃的还差。碗中看似没油,吃完过后却怎么洗还是油腻腻。又买了一张便宜的席子,上宿舍,宿舍里很是脏乱,床上床下横七竖八地躺着发了霉的袜子,发现原来比我懒的人大把皆是。我有些厌倦的坐在刚铺好的床上,细想着那个迷,想不通。
然后我的电话就经常响起,先是我母亲,劝我回去北海工作,劝不动,父亲的就打过来,不想接,再然后是找我的那人直接打过来。之后索性关机,随处走走看看,五毛钱买了个豆沙包,再拿着一瓶啤酒,寻找所谓的灵感。走得我两脚发软,心里还是空落落。打开手机又有电话打过来,犟不过家人,便打算次日回去。冲了个凉,眼睛一闭一张就到了第二天的九点。
背着背包以失望的步伐来到番禺客运站。车站很大,但人群冷冷清清,晚上才有前往北海的车。买了几块糕点坐在站旁的一个花池上。一个大约三四岁可爱的小女孩走过来,用渴望的眼神看着我手里的糕点。我递给她一块,她接过没说话就坐在我旁边和我一起吃,才吃两口她妈妈还背着一个小的便走过来带她走了,不知说了什么,听不懂,看着那女孩苦着脸,应该是责备吧。
没过几分钟,又有一名梳着中分汉奸发型的男子走过来,坐在我旁边,四处张望,然后从怀里掏出一部N95靠近我,贼声的问我“兄弟,怎样?正牌货,搞我老乡的,想要不?八百卖给你”我冷笑不答。他又说看我们有缘,五百。为了打发他,我说我身上只有五十块。没想到他贼心不死,居然让我把五十块给他再用他那台N95换我手上的这台。我问他要五十块干嘛,他说吃饭。我说那你的手机随便在哪个店里卖了也不仅五十块。他无语,沉默一会又说有缘嘛,就换一下啦,你看我手机又不错。我说我的更不错,别说一台,三台也不换。之后他就无奈的走了。
在返乡的车上,真的很失望。
也或许没有什么迷,只是个人心态问题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