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尿尿一边生活

发表于: 2010-01-31 13:46 1558人阅读 5人回复只看楼主 | 第1页 | 最后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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炸山

北海市民

精华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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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边尿尿，一边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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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生在一个小镇里，镇的旁边是海，海水终日只是起伏不定，如一种被沉淀下来的风。风往北吹的时候，会露出一片潮湿的沙漠。我一直认为，如果沙漠有水，那它就会是很美好的一个地方。
儿时的我从不觉得生活枯燥无味，每天清晨或傍晚，我会和黑仔一起去堤边钓鱼，因为钓上来的鱼是各种各样的，所以我们觉得生活充满意义和美好。只是一些鱼而已，便足以支撑起我童年的快乐。
黑仔听起来象是一条狗的名字，不过他是我儿时的伙伴。黑仔的父亲是在渔船上给别人打工的，大半个月才能上一次岸。母亲是在码头贩点鱼虾的。黑仔无人看管，性格蛮横，而且脏话很多，每句话里的粗言，如同舞厅桑拿里的色情服务那样必不可少。
我刚开始认识黑仔没多久，黑仔就开始偷他母亲烘烤过的尤鱼干躲到我家厕所里吃。尤鱼的味道是极大的，黑仔每次吃的时候总要顺便大一次便，我当时很不乐意，可是黑仔说那是为了掩盖味道消灭罪证。
我曾在海边钓起过一只章鱼，章鱼是极少能被钓起来的，因为它的嘴极硬，能轻易把鱼线咬断，可能是那是一只没长牙的章鱼，反正我当时正准备收线回家的时候，线一拉上来，便看见钓着一团白色的肉，我没反应过来，正莫名其妙的，在旁的黑仔很惊讶地问我是怎么把章鱼钓上来的。我当时高兴极了，蹲在地上仔细看那只柔成一团的章鱼，那章鱼有果冻一样的肤色，碰到地面后慢慢把爪子摊展开来，爪子里有透明的肌肉，我问黑仔如果用手抓它，它会不会咬人。黑仔一边回答我说会，居然一边用手去抓它，果真被咬了，黑仔大叫，我赶紧用手帮他扯那只章鱼，没扯几下，我手感到章鱼猛地一缩，知道它吐墨了，墨淋了黑仔满手都是，不过根本看不出来。
那章鱼仿似一些美丽的女人，外表透明纯洁，看起来柔嫩似水，但嘴却很锋利，能伤人。并在紧急关头可以不顾形象口吐浓墨来污染别人，清白自己。身体很柔软，会抚摸人，但最后为了缠住人能手脚并用并会再长出一副手脚来。全身有粘液，湿润滑腻，让人无法把握。
后来一个过路渔民教我们只需把章鱼放到水里，它自己会脱落。我打来一桶水，黑仔一试，果然如此，章鱼最后是给黑仔带走的，他说他要报仇，我以为他会把章鱼吃了，第二天早早地便问他味道如何？他说可好。
事实上，黑仔没有把章鱼吃了，而是送给了一个游戏厅老板。黑仔每天极多的时间都是在游戏厅，可他通常只是看别人打，他没有钱。他把章鱼给了老板，老板用嘴里插着的牙签去确定是否鲜活的，便随便掏出一些游戏币给他，黑仔双手接过币，转身把它们扔进了游戏机还给老板。
黑仔手掌上的那个伤口，由于没有清洗干净或者根本就没有清洗，章鱼墨留在了里面，愈合之后，是一个如同纹身的倒V型图案。
在冬天起北风的时候，黑仔会带上我去浅海滩炸鱼，用的是2毛5分钱一个有甘蔗粗的水引炮。绑上石块，好让它沉入水底能发出最大成功。炮是我买的，但点炮和扔炮的都是黑仔。黑仔无比勇敢，能边哼歌边点引线，然后在引线快烧没的时候冷静作出判断，抛出。我远远地看着海里翻滚出来的有白质光泽的气泡和高卷裤角七手八脚地去拣那些被炸晕的鱼的黑仔，心里有细微的羡慕和敬佩。我一直不敢这样做，镇上的老人有告诫过我这种炮能把成年人的手指都炸飞。
在我6岁黑仔11岁的时候的某一天，吃过饭的我们闲游在一个中学光秃秃的足球场上，当时应该是有一个很大很红的落日在我们身后的，可我们没有去讴歌生命或感慨人生。我们的注意力全给球场中央的足球般硕大的大便吸引了，如此之巨大的大便我们当时不断怀疑是不是人力所及，当然也不排除是某只球队一起努力的结果，这垛大便的结局是很悲惨的，我去买了一个足足要三毛钱的水引炮然后满心欢喜的塞进去，黑仔面无表情的用嘴里含着的烟去点燃，在黑仔还没蹲下去的时候我已经开始尽全力往外跑，我觉得我跑的实在很快了，胸腔里粗糙的呼吸声甚至比耳边呼的风声还要响亮，在快出场界的时候，我听到身边猛然一声动人心魄的巨响，我不敢往回看，我害怕我一转头就被溅得满脸大便，我觉得我身后有着无数飞驰着的大便碎片在追逐我，我继续全力跑，直到我觉得安全。
后来我又花了很多时间重新走回那垛大便的遗址。黑仔光着上身在一边东张西望地找我。我笑着问黑仔怎么把衣服脱了，黑仔说炸的太凶了，我没想到这么厉害，溅得我衣服都湿了，我问他刚才跑到哪里了。黑仔不说话，抓抓头发又小心翼翼地闻闻，眉头一皱了起来。我望着黑仔身后不远处的一块发展德志体美带的不锈钢喧传牌，溅在上面的新鲜大便正在直直滑落。
去海边洗完澡，黑仔带我到一块草地上找一种甲虫，黑仔说，很好养的，它们是吃屎就能长大。黑仔的话勾起我无限的暇想，我当时迫不急待的想知道那种靠吃屎就能长大的昆虫是什么样子，不过那天晚上我终究没有能如愿，事后我萌生出一种想法，这种甲虫会不会吃自己的屎，如果吃那还能不能再拉，如果拉那还能不能再吃。我觉得这个问题很严肃，如果能成立，那就说一生只要给它一次屎，那它以后便能自给自足，这实在很伟大。很多年后有个女同学跟我说，它们拉得很少都不够自己吃，再说了，别人的屎才是食物，自己拉的屎还是屎。这同学的话让我茅塞顿开，不过我依然觉得那种甲虫很祥和，每天只要吃一点屎就能幸福美满的生活，不象人，即便什么都有了，又不用吃屎依然活得不能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