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北海365网鲁老师翻译的外国文学作品。
离别
作者:(美)查理·伊·特纳
鲁岳生 译
詹妮弗手轻轻扶着栏杆走下楼,走到一半又折回头,室内的一切她太熟悉了,最后还是想多看一眼。她抚摸着床头叠得整齐的被子,拉开窗帘,阳光含窗,杨柳依依。啊,想到就要离开家里,脑海里立刻浮想联翩,眼前的一切,都使她徘徊流连不忍离去。
触景生情吗?否,她没有时间考虑这些,她也不是不愿离开。此刻的心情像一本好书暂时中止的一页,而又急于翻看下面的篇章。整个春天她都在等候这一天的到来,其实真正等候的时间比这还长呢。
詹妮弗下楼,爸妈正在等候,母亲坐在一张小椅子上,头侧向一边,父亲两手插在裤袋里,挨靠在母亲身边。他们是这个世界上最亲的人呀!他们连女儿的一些微细的事情都考虑到了。有时候自己甚至会怀疑爸妈是否爱得过分了?当她想从父母的“庇护”下摆脱出来时,内心深处又感到一阵内疚。“你像小时进幼儿园啊!”母亲说,“妈,这句话不是说了很多遍了吗?”詹妮弗问道。“你未上火车前妈都要啰嗦,在家千日好,出门一时难呀!”
“对妈妈要有耐心。”爸爸向女儿递个眼色。詹妮弗微笑点头,接着在客厅大镜前照了一下。深色棉衣正好适合如今的天气。这对于一个快要成为护士的少女来说是合适的。“好好想一想,是否漏带了什么东西?照相机呢?我要在女儿上车时给她拍个照。”母亲对着父亲说。
“记得啦。”父亲自豪地说:“不会漏掉的,昨晚我已放在车上了。”
“说实话,你们一定以为我真去漫游世界了,并且很久很久才回家。”詹妮弗说。
刚跨出门槛,母亲说:“漫游世界仅仅是一次旅游,詹妮弗,现在你是走出社会,这是人生路上的一个里程碑呀!”
爸爸把手提箱放进车尾,接着打开车门,“亲爱的,坐在中间。”母亲轻轻拉着詹怩弗的手示意她坐在身旁,生怕时间的流逝会把女儿夺走。儿行千里母担忧,而千里之路还没跨出一步,母亲已泪光闪闪了。
父亲发动汽车马达,詹怩弗又一次回望即将离开的家。
“你知道我刚才想起什么吗?手帕,你还记得读幼儿园时,每个孩子都要在衣襟上别一块手帕吗?”
“嗯,妈妈。”詹妮弗瞥了母亲一眼,接着哈哈大笑起来,她在母亲脸颊吻了一下,接着把头埋在母亲怀里,“你们知道吗?我非常爱你们呀!”
汽车很快就在车站前面停下来,此时离开车的时间不多了。他们匆匆穿过石板路,登上月台,父亲检看了行李,并把车票递给她。火车启动了,登车前再次提醒,然后拥抱告别。
“我走啦。”詹妮弗欢快地说。
当父亲给她拍照时,她看见母亲眼里没有泪水,却笑意满面地看着她。
火车缓缓开出车站,詹妮弗透过车窗望见父母亲紧挨在一起向她挥手,不知什么缘故,蓦时又勾起了她对往事的回忆……当她七岁时,闹着要爸妈让她独个儿坐上垂直旋转的空中观光车,那时候爸妈也和现在一样挨在一起,仰望着,呼喊着,等候着,她颤颤惊惊地坐在车中间,她知道,即使从高空中摔下来,即使观光车坠毁了,即使……爸妈也会把她抓住的。
泪水打湿她的双眼,爸妈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张望。詹妮弗情不自禁地嚎啕大哭起来。真是不可思议,多年来做个白衣战士为人类健康和生命服务的愿望就快要实现,而自己反而哭了。当她又一次回过头来,父母的身影早已消失在人丛中了,泪水又一次簌簌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