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睡不着,我在想什么[font="]
——对门开新店有感
这个世界上有一种好男人,他们从不嫖娼;
如果有一天你看到他走进妓院,那一定是他死的时候。
——我为柳永写个墓志铭
没有人问过我,住在三中路是一种怎样的体验。其实说起来也没什么特别的,这世道有人喘气的地方,就能用一个字形容——江湖!地球村里熙熙攘攘的,到处是江湖,满大街的景点都是瞎涂的一撇一捺。
悬崖走道挤一边,流水奈何桥两头。大家脑袋都挨得挺近,可就算挨得再近,也不会串了鼻子,长重了眼。你还是你,我还是我。没错,你经常路过我的门口边上,我假装不屑一顾,就是那传说中出淤泥而不染的好菊花。
毕竟是挨着江湖近了些,虽然我身不在其中,偶尔也会忍不住伸长了脖子看看那墙里面的波涛涌,青衫飘。但自从我认识了包三,便不再往里面看了,用包三的话来说。我这些年看到的,都是别人想让我看的,而我真正想看的东西,我看不穿。我说为什么?
“你道行不够!”
(一)包三
第一眼见到包三的时候就知道他是个好嫖客。我见过许多来来往往的嫖者,见的多了心里有数,私底下分了三类。C类最次,姑且称之为嫖童,以进门时破旧的人字大拖和花衬衫为标志;B类衬衫西服,整洁化一,以至于很长一段时间里我一直认为他们是去推销医疗器械的,以出门时常见症状是扣错纽扣,可称为嫖师;而A类才是真正的嫖者,嫖者并无常型,经过长时间的蹲点观察,我发现有的嫖者脸色苍白而进,油光满面而出;有的邋遢闯入,出来时却齐整了衣衫。他们到那常亮着霓虹灯的小房子里,好像总能汲取到足够的能量,彩色小房对他们来说就像是救命的良药,乌鸦的水。
包三却不一样,他是满着进,空着出。带着一身肥肉进去,也能瘦了三圈出来。就凭他这减肥的本事,我就认准了他是天下嫖者里的佼佼者。用他的话说,下者嫖娼,中者嫖情,上者嫖心,而他这是最高层次,叫奉献。
认识包三是个挺凉快的下午。他完事出门就直愣愣地找我借火,烟草不愧是人类有史以来最恶毒的发明之一,把我这样冰清玉洁的人也跟包三联系到了一起。不过若是这个过程如果拍成电视剧,其实我也已经观察他好几集了。趁吐着烟圈的劲儿,我问包三他是不是世界上最厉害的嫖客,他说不是的:“一般一般,世界第三。”
(二)世界第二和第一
风尘之中,多是性情之人。江湖之中最讲排名,一言不慎便会招来腥风血雨,娼谱上说好你是二百五,便是二百五,排定了你是三八,就只能是三八,但规矩毕竟是人定的,变数总是有。何况事关第一之名,得了这第一,从此便是公认的人中龙,鸟中凤,黑白两道见着了都得礼让三分,多少婚后有困难的人为求三言两语的指导,队伍能从赤道几内亚排到日期变更线。
但这第一和第二,是同一个人。
包三说,这人本该是毫无争议的第一,但牛逼人就是有牛逼毛病。他偏偏特谦虚,说是世界第一得自持身份,不能让我这龟公当了第一。那么问题来了,这公认的第一坚持自己第二,谁敢号称第一?没有。最后那嫖协排谱的时候,便只好把第一第二都给了他。
每人一首成名曲,没有绿叶便不添红花。他的成名传奇,却是全来自一女子。
(三)女子
这烟花女子的神奇早就不是什么秘密。
关于她的事这些年传遍了每一座校园,每一个上课睡觉的男孩都会梦到她,每一个女孩都会问自己的初恋我与她谁更漂亮,就连化学实验室里数瓶子的老头想到她,也会闭上眼睛哼起温柔的小调。她是全世界男人心里的瑰宝,无价之宝。
一个烟花女子,必然是要卖身的;若是卖身,便有人出价;有了价格,便不能称作无价。女子必是知道这些,于是便把自己的价格变了变,不谈钱。据经历过当年千万公马过独木桥时代的人说,要见她,有三道关。多少青年才俊和风流淫魔就为这三道关卡折戟沙场,因为见不着心中女神郁郁而亡,毁掉了一辈子的大好时光,传诵至今被称为“毁三关”。
第一关:我跟你妈妈同时掉进水里,救哪一个?
第二关:她是谁?
第三关:你猜我听不听你解释?
他的答案今天已不可考,据说当时女子看了他的答卷之后,便不再阅卷。唤侍童邀他进了红光斑斓的闺房,挥袖掩了摇曳的烛光。那一晚,全世界男人的渴望也如同烛光一样惨遭湮灭。他们说,那是对酒当歌的夜,又是四下无人的街,那一晚,他们都是丧家之犬。史称:单身狗之夜。
那一夜之后,女子没有再出现过,从此只有继承了她红色霓虹房间的,世界第一和世界第二的男人。
(四)五彩的江湖
包三最后告诉我,在这江湖里有着许多暗语和标签。他不能都告诉我,那会降低他世界第三的逼格。但看在抽了我一包烟的份上,可以说一条坊间已经流传甚久的江湖规则:不同颜色的灯光,都代表了不同的意义。蓝色是忧郁,注重心理辅导;紫色是欲望,强调技战术;绿色是快乐,讲究节奏的协调;黑色是深邃,越黑口味越重。但只有红色的招牌,同一个维度的世界上只能允许有一间,最传奇的那一间。
(完)
大家说是不是我家对面新开的这间?
想想还有点小激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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