烙红的云,随风变幻。时而薄若轻纱,像宫闱里娘娘们的长摆,时幻奇峰叠峦,大有泰山压顶之势。浪儿在海天相连处涌动,起伏延绵,谷峰交织。整幅画面,像是一杯火焰跳舞的鸡尾酒,色彩斑斓地散发着异域的味道。身穿比基尼的女郎们,裸着脚丫,边嬉戏边奔向细浪翻腾的大海。四溅的水花点点洒在胴体上,轻轻地从藕臂滑落。尽似初日下的莲菡,在微风的抚摸下,抖落朝露,这一连串的景象,印证了一句话:不到银滩非淑女。其实整句话是仿古代文人“不到长城非好汉”而得。言语上仿,可景色上迥异,长城见长于蜿蜓滂迤,而银滩以文雅飘逸见长。 为什么弃其它的良晨美景不颂,独钟情这一湾之滩。想来也肤浅,爱屋及乌吧。娟,在我的人生旅程里一掠而过,有若轻烟浮云,虚无飘渺,唯有远远的眺望,哪可拿捏得了啊。娟说,喜欢海,也提及己经多次的游玩银滩。于是,我无数次梦境迂徊:手挽手,在浅海光着脚,去享受大自然赋予的清凉;拾掇只只彩贝,串成迎风起舞的风铃;仰卧沙滩椅,品着柠檬茶,任由阳光洒在身上,激活每只年轻的细胞。 那一切的一切,只是幻想,仅仅是幻想。脱离了梦境,三年前的我,只是一个懵懂的少年,之所以谓之少年,实与年龄不相称,己是二十有三,可情商这东西与年龄无关。无知的我啊,以为娟要的是金堆玉砌,琉璃珠光.我只是个穷小子啊,自从骑着那辆除了铃铛不响其它响齐的凤凰单车,行程百里,孤身闯荡北海五载,一无所获。与其说是闯荡,不如说是漂流.鲁宾逊是在汪洋中,而我是在茫茫人海中,都是举目无助。在此般窘境下,有何资格谈情说爱。于是,我左右,我彷徨。就是在这举棋不定的情况下,我失去了她。唯有在脑海把她留住,婀娜的身姿,微扬的嘴角足可倾城的笑,卷曲的青丝如一缕轻烟。曾记得,那酒后的一吻。曾记得,紧搂削瘦的肩。曾记得,轻抚她的秀发,放在鼻端深嗅。刻骨而铬心!我说自己懵懂不为过,后来听她的闺中密友说,她需要的只是有一个温馨固定的居室,有一个爱她的人,足矣。我有了!就在她寻爱而去的数月,我拥有了自己的房子,可是少了她这样一个女主人。曾说过我会给她这一切,她为什么等不了,还是不屑于去容纳我。 一声旱天惊雷--冲天腾起的烟花,给夕阳残照的银滩更添一份神秘的魅力。烟花的爆炸声,把我长长的思绪牵扯回来。我的悲情与这一片欢娱的景象格格不入,我应该不属于这里,该离去。就让这份爱,像夕阳的余辉,埋藏于夜幕,埋藏于地平线。就让这份爱,寄生在银滩这美丽的地方,寄生在某一个残破的贝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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