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2004年2月17日,沈阳姑娘徐硕向法院提起诉讼,要和原沈阳金德队、现江苏舜天队队员闵劲离婚,人们恐怕很难知道这桩婚姻的存在。一个是美丽的空姐,一个是当打之年的球员,他们的结合本来应该更风光,但因为种种原因,徐硕在闵劲的身后隐藏了四年。四年中,他们共同创建的“皇马”发廊结束了,之后因为闵劲转会和环境的变迁,甚至是价值观上的差异,让他们本已因为家庭原因出现分歧的婚姻再次蒙上阴影。在闵劲转会江苏之后,徐硕在闵劲的“拒而不见”下愤而向法院申请离婚,但惟一一次的庭审却以她的昏倒和闵劲先是同意后是反对的态度巨变而告终。法院的五次传票没能传来闵劲,就此延期的宣判让徐硕主动找到了本报记者。我们的记者在充分采访了两个人的基础上,把双方当事人的说法呈现在大家面前。
曾经甜蜜的相恋
徐硕:我和闵劲是2000年我在沈阳休年假的时候,经朋友介绍认识的。相见之后觉得非常投缘,我记得当时也是欧洲杯期间,我还和闵劲在一起看比赛呢,很浪漫、很开心。年假结束后,我回南方继续工作,而闵劲则随沈阳队四处打比赛。在我们分开的这段日子里,闵劲每天都要给我打电话,我俩一个月的电话费至少在4000元以上,可以说我们的热恋非常让别人羡慕。
闵劲:自从2000年经过朋友的介绍认识徐硕后,我一直很喜欢她,我们的感情很好,所以才在2000年11月与她领取了结婚证。
沈阳秘密结婚
徐硕:我答应嫁给闵劲是在他武汉的家中。那年的联赛结束后,闵劲带我去了他在武汉的家。到武汉的第二天,闵劲因为父母吵架伤心地哭了。我安慰着他,他和我说,别再飞了,回沈阳和我一起生活吧,看到他无助的样子,我就答应了他。我还记得2000年11月10日我们手拉着手去沈阳的沈河婚姻登记处登记的样子,虽然婚检的过程很复杂,但想到即将到来的新生活,我们都充满期待。为了和闵劲在一起,我辞掉了心爱的工作,对此我的父母很有意见,但他们也说只要我能幸福,他们还是支持我的。而闵劲当时则向他的父母隐瞒我的家庭情况,他的家人希望闵劲能够找一个家庭富裕的女孩结婚,这样可以达到“强强联合”的目的。但当时闵劲和我的感情非常好,就没有告诉家里我只是一个很普通人家女孩。
闵劲母亲:闵劲一直都非常单纯,在认识徐硕之前从来没有交过什么女朋友。两人认识之后感情发展得很快,徐硕还来到我们在武汉的家。就在武汉的家中,徐硕提出了要与闵劲结婚,徐硕表示自己年纪也不小了,如果闵劲以后不要我了怎么办,她家里对此都很担心,所以希望与闵劲登记结婚。徐硕表示自己的家庭环境很好,自己以后不飞了也会去读大学。我和闵劲的父亲也都对徐硕印象很好,当时闵劲的父亲就点头同意了他们结婚,之后我就把户口本寄到了沈阳。由于闵劲年龄小,如果公开结婚,俱乐部肯定会认为这样要影响到他的训练、比赛,所以便提出要对外保密。也正因为如此,闵劲才没有向金德俱乐部开结婚所需要的单位证明。
按照当时婚姻登记规定,结婚必须要出示双方单位证明,在没有金德俱乐部证明的情况下,徐硕家里通过“路子”与闵劲办理了结婚登记,所以我说他们的结婚证是通过非正常渠道领取的。
隐居的婚后生活
徐硕:我们的婚姻关系是极其保密的,这几年中,我很少和闵劲出去与他的朋友一起玩,闵劲更不愿意和沈阳队的球员一起出去的时候带上我。我也曾经问过闵劲我们什么时候举办结婚典礼,闵劲说等他入选国家队的那一天。结婚后我们先是住在了我父母家,后来因为不方便,我和闵劲就搬出来了。那时的我们是甜蜜而浪漫的。几乎每一场比赛,他都会为我买好机票,订好酒店,让我前去观看助威,我至今还保留着这些机票。记得他们的一次海外集训,通讯很不方便,他竟然能跑到公共电话亭站在那里给我打了长达两三个小时的电话,还对我说:“我就是他奋斗的原动力”。
为了未来的生活,我和闵劲还把我们的积蓄拿出来投资开了一家大型发廊。本来我想开时装屋,但对美发非常感兴趣的闵劲却坚持想开发廊。在投资了16万、经过漫长的准备期后,我们的 “皇马”发廊在2002年7月开业。因为自己是球员,闵劲在发廊的法人代表一栏上写下了我的名字。开业时整个金德队,包括总经理于雷、主教练比奇凯伊和金德队所有教练、球员都前来祝贺。随后有一段时间生意还算可以,但在2003年上半年的“非典”期间,生意便很萧条,之后一直没有起色,到了2003年底发廊的情况已经很糟糕了,不仅欠了房租,而且还拖欠员工的工资,以至于后来被员工投诉到了劳动局。整个发廊的所有事情都压到了我一个人身上,直到今年的3月底因为迟迟交不起房租,房子被房东强行收了回去,“皇马”也正式倒闭,最终不仅没有挣到钱反而都赔了进去。
闵劲:结婚后我们两个人的感情一直非常好。这一点所有认识我们的朋友都可以做证。你可以问一问沈阳队的球员,我们的感情怎么样,对外面我也一直称她是我的老婆,只不过因为没有举办仪式所以大家才不知道我们已经结了婚。如果说我们感情不好,我为什么会投资30万开了一个发廊让她来经营,那个发廊徐硕是法人代表,而且就是在去年底生意非常不好的时候我也从来没有怪过她,这能说我们之间感情破裂吗?
离婚导火索
徐硕:我和闵劲在法庭上都说到了,最终促使我们离婚的原因是他的父亲不满意我们的婚姻。从最初的同意到后来的不满,这种变化是有原因的。
2001年我们是在武汉过的春节,闵劲的父亲到处带我们看房子,他说将来闵劲迟早是要回到武汉的,趁着现在房价便宜应该再买一套,到时候他和闵劲的妈妈搬出去住,现在的房子就留给我们。由于闵劲家在之前买房装修花去了差不多100万元,所以他父亲提出向我家先借25万元。但事实上我的家里并没有这么多的积蓄,加上我父母也正准备在沈阳重新换房,而且我家人认为,闵劲距离退役回到武汉还有很长一段时间,没必要马上再购买一处房子,所以就没有答应这25万元的借款。
从那以后,闵劲的父亲对我态度很冷淡,以至于后来他甚至表示“不把我们俩分开就誓不为人”。这为我们的婚姻蒙上了阴影。
2003年赛季结束闵劲便离开沈阳,申花俱乐部认为金德开出的转会费过高放弃了闵劲,从那时起闵劲的情绪消沉,似乎已经是世界末日到来了,自己踢不上中超还不如退役算了。当时我劝说闵劲,不要这样想,即使踢不上中超还可以踢中甲,即使退一万步连中甲也踢不上了,我也会和他一起过苦日子。但是没有想到,闵劲竟然告诉我,“你能过了苦日子我可过不了,我家里人也过不了苦日子”。闵劲的这个说法让我感到非常不理解,但更让我气愤的是闵劲最后干脆把他转会不成功的责任怪罪到我的头上。闵劲说,“你作为一个沈阳人,你的家人也都在沈阳生活、工作了这么多年,怎么在我转会上一点忙也帮不了呢?就不能通过各种关系找到金德俱乐部压低我的转会费吗?你们家不努力,降不下来我的转会费,导致我去不成中超球队。”最后闵劲干脆对我直说,“我和你在一起,对我的前途能有什么帮助呢?”后来,我意识到,闵劲的转会问题成了引爆我们感情破裂的导火索,也正是从那时起闵劲开始不再与我进行接触了。
就转会问题通过电话之后闵劲便常常不接我的电话,最后一次通电话时,我问他:“我们还能过不?你到底想怎样办?”闵劲当时只说了一句:“你非现在就要知道结果吗?过个好春节吧!过了年再说吧!”春节期间,我为了找到闵劲,将电话打到了他的家里,结果他父亲接电话却说:“你不要再继续缠着闵劲了。”春节及以后这段时间,闵劲没有给我打来一个电话,我也联系不上他。近一个月的寻找和等待让我思考,这还是那个我最亲密的人吗?有什么烦恼为什么不跟我说?
闵劲:离婚是徐硕提出来的。去年联赛后我提出转会,原本上海申花队主教练吴导(吴金贵)相中了我,但是后来没想到吴导去了国家队,而申花俱乐部又不愿意接受金德开出的高价转会费,所以就拒绝了我。而那个时候距离自由转会时间截止已经没有几天了,如果摘牌的话我就不知道能去哪个队了。那个时候我的心情可想而知,我已经烦闷到了极点,情绪也坏透了,在那个时候我谁的电话不愿接,后来干脆就关了机。作为一个球员的妻子,在我最最困难的时候不是安慰反而与我吵架、埋怨我,到现在我都认为我们之间根本没有什么,关系根本不像她说那么僵,我一直都很平静,从来没有提出分手、离婚。后来我转会到了江苏舜天队,先到南京又到海口集训,工作原因自然要和她两地分开,这也不是我故意离开她的,可就是这么点事情,徐硕认为我不理她了、不和她过了,就提出了离婚。我倒是想知道,徐硕这么做考虑到我们两人的感情了吗?到底是谁想分手、谁想离婚。
春节之前徐硕打电话找到我,当时我和父母在一起,由于当时因为转会问题我已经是焦头烂额,家里人也很着急,她没有任何关心反而责怪,我父亲说了几句不礼貌的话。但没想到徐硕的妈妈接过电话就大骂我这些年害苦了她女儿,说我在沈阳队打假球,把挣的钱都赌球了,这对我是人格上极大的污辱。你知道,人在气头谁都会说出一些过激的话,正是她妈妈这样说我,我才反过来向徐硕问道,我作为一个外地人在沈阳踢球谁也不认识,有时候能打主力有时候打不上,基本上是好一阵坏一阵,你们家作为当地人怎么从来没有想过找一找朋友到俱乐部为我说说话,如果为了我的前途着想,为什么不托人把我的转会费压一压,我如果身价低一点就能够转会中超,这对我的前途、对我们以后的生活不是都有好处吗?可就是这样一番气话徐硕竟然认为我想找一个家里有钱有势的女孩。
闵劲母亲:转会申花不成对闵劲的打击非常大,我亲眼看到闵劲在家里偷偷抱头痛哭,做母亲的当然会难过和心疼。那段时间闵劲根本不愿意理任何人,连和我、他父亲都很少说话。后来在我们联系江苏舜天的时候,因为曾经拒绝家乡武汉队,又害怕人家怪罪,所以就不得不用关机、不接电话的方式来回避外界,可是徐硕怎么能说闵劲不理她呢?闵劲电话打不通,还有我们家、我和他父亲的电话,所以说联系不到闵劲的说法根本是不成立的。
法院五次发出传票
徐硕:我是2月17日提起的诉讼,之后法院将第一张传票邮到了江苏舜天俱乐部,当时确定的开庭时间为3月16日。这次开庭由于闵劲提出管辖异议而中止;法院在驳回闵劲的管辖异议申请后,在法定的时间内向闵劲开出了第二张传票,开庭的时间定为3月30日。这次开庭前一天晚上,闵劲和他的母亲约我在商贸饭店的咖啡厅见面,这是闵劲在2003年联赛结束离开沈阳之后我们第一次见面。闵劲回答是:“这个婚离定了。因为法院已经把离婚的传票寄到了舜天俱乐部,这让我丢尽了脸,你破坏了我的工作,原本俱乐部是准备让我当队长的,但是因为离婚这件事情没有让我当队长。我们之间已经没有什么好说的,只是希望你能顾及夫妻情面,能好聚好散。”我表示同意。
之后法院第三次向闵劲发出了传票,确定了5月12日的开庭时间。但是在到了5月12日下午开庭的时候,闵劲没有出席,而由他的母亲和代理律师出席,说闵劲因为有比赛不能到场,但当场我就给李晓光打了电话,李晓光表示那一天舜天队并没有比赛。在这种情况下,法院在征求了闵劲的代理律师和他母亲什么时候闵劲有时间,可以出庭?闵劲的母亲在和闵劲沟通后,定于6月9日。后法院向我们双方下达了第四次开庭传票。但就在5月12日发生一件让我意想不到的事,在晚上闵劲的母亲又领了两名男子到我的父母家捣乱,砸门要拿闵劲在我家的东西,我父母没有给她开门并打电话报了警。尽管没有闯进我家,但闵劲的母亲最后恐吓我不要继续纠缠闵劲,否则就要“要我的小命”。
闵劲:我是只出庭了一次,但我是一个职业球员啊,我要参加比赛和训练啊,这是我的工作啊。这一点也绝不是藐视法律,而且我和我的俱乐部也已经向铁西区法院发去了情况说明,请求能够延期开庭,并且向法院郑重表示,等我们的联赛在七月进行暂停期的时候我一定会出庭。我也会向法院解释我从来没有想过离婚,我为什么不同意离婚,也会和徐硕好好解决好这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