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生在80年代初,没看过样板戏,虽然和大我几岁的哥哥姐姐们一样,伴随着武侠、丁丁、铁臂阿童木、大西洋底来的人、罗大佑……长大,但这拨人其实不承认我。说到底,他们眼中我就是个80年代初出生的小丫头片子。
但我在旧杂志里见过杨子荣的剧照,样板戏里的他瞪大眼睛,手做擎天状,如果肢体语言也是一种诉求,他分明在说:“你们这些烂人,甭想打我的主意,老子不怕。”当然杨英雄之外,少不了忠字舞的照片。这些让我茫然,毕竟这于我确实有点陌生和遥远。
没人看见的时候,我也会偷偷幻想自己是影片中最美的姑娘,或者那个坚强的女侠。什么《侠女十三妹》、《决战玄武门》都模仿过,还一次被拉去玩《乌龙山剿匪记》,伙伴们把我的长辫子打散,说像钻山豹旁边那个女特务。
不知道那个年代出生的人是否都有过这样模仿的经历,一个时代的人总是很难摆脱他那个时代的印记,谈不上好坏,原本也没有标准。在飞机上看过一篇文章,我极喜欢,作者说罗文和费翔的穿着装扮就坚持不懈地一丝不苟着。而罗大佑也还是成名时的模样。罗大佑来内地开演唱会,被众媒体批评为“老了”,在众口一词的讨伐声中,作者疑惑了,说罗大佑什么都行,就是别说他老,没有谁不老,要真20年不老,那就是老妖怪了。何况他几时说过自己“年轻貌美”?
我看过好几场罗大佑的演出录像,再对比他年轻时的MV,还真没多大变化,骨感依旧,姿势居然也依旧。
而我,那时候不妩媚,现在更加不妩媚。但很奇怪,我喜欢看妩媚的拉丁舞。那帮跳拉丁舞的妞们人瘦瘦,穿的少少,极细的高跟鞋,让人担心会否扭到脚,总是真空上阵,动作又极为奔放,胸部就呼之欲出。
人的互补心理真的挺严重,我爱看拉丁舞,可我从小就是个极讨厌和人肢体太接近的人。交际舞跳过两次,第一次踩了对方的脚,听说肿了好几天,第二次是被别人逼着去学,结果被我拉去的哥们儿大骂我的后背像洗衣板。我也没办法,但没什么理由抱怨。什么事都是这样,除非你也如此,不然你总是认为别人没有用心去做。所以我就没解释,那次跳舞的结果是被埋怨了半天,还落得一身汗,紧张出来的。
再后来我学了滑旱冰,自己滑得不怎么样,可是喜欢看别人行云流水,那年申雪赵宏博得冠军,技术与艺术完美结合,甚至每一个动作的间隙都充满浓烈的美感,腿与臂之间根本没有缺陷,一曲终了,他们泪水盈盈,我也泪水盈盈,一刹那,更加深切地体会到什么叫艺术的感染力,什么叫没有国界。特别想打电话给别人,告诉对方那几分钟是怎样的美的极致,后来想不出打给谁,只好一个人在黑暗中回味。
舞蹈也是一种语言,同文字、音乐、体育一样,当人们想用来表达却又难以沟通时,舞蹈也能够诉说心灵。不信你看,不管懂不懂,大家都喜欢看杨丽萍跳舞,她的舞蹈仿佛与天地万物融为一体。那个央视的《射雕》我就看了几集,完全是为了看她演的梅超风,她一出来,我和朋友们就惊叹不已。听说金大侠的新版小说里,更加明确地说黄药师其实爱着梅超风,只是当年写的很隐晦。当然这种颠覆完全是后话,但就凭那个姿势绝美、风华绝代的扮相,很多观众也能够接受这种全新的说法,起码我和我那帮哥们儿是接受的。梅超风死了,我也就没往下看《射雕》。网友说:“超风是美丽的”,杨丽萍的背后是有舞蹈做灵魂的,如果没有它作为基奠,恐怕她也很难年过不惑仍如此美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