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6日 蒲甘——马圭
何生早上4点几就起床上网,2人住一间房有一点不好的地方就是互相干扰,他要起早赶一个庙会拍照,并说7点半回来送我上车。但我到8点在旅馆门口上车时也不见他,后来在马圭收到他的一个微信,说他租的电车在回来的路上又被扎胎了,又要通知车店老板开车去接,无法赶回来送别我。一连两天车胎被扎,这也够倒霉的。
马圭是依洛瓦底江下游沿江马圭省的省会城市,我所乘的开往马圭的班车是一辆面包车,开到旅馆门口*****。汽车一路开得很快,并一路上落客货,路上有人招手即停,相当乡村公共汽车,搭车的多为沿路村民。
汽车沿着依洛瓦底江下游向南开去,车上就我一个外国人,没有人和我说话,我坐在车上,默默地看着身边的旅客不断上车下车。这一段公路状况还不错,两边路树生得高大茂盛,有些树种我从未见过。路两旁是大片的荒地,地里零散地生长着一些高大的葵树,土质是黄泥土,看来也不算很肥沃,想来这里的地租应该很低,来这里租地种木薯加工淀粉应该有不错的效益。
临近中午,车开到一个县城街上停下上落客,我打开地图问身边一位要下车的姑娘这是什么地方,她在地图上指给我看说这个地方叫仁安羌。这个地名一下就使我想起二战中的中国远征军,关心远征军战史的人对这一个地名太熟悉了。1942年,中国远征军在这里与日军打了惨烈的一仗,随后兵败如山倒。
我想起在网上看过的一篇网文,文章说,有人在已阵亡的一位中国远征军女兵口袋里找到一张字条,上面写着:“我是昆明市某街某号某姓商号老板的女儿,如有谁发现这一张字条,拜托把它交给我的父母。”这篇网文我在网上见过2次,每一次都垂泪而读。
1942年远征军入缅之前,曾在昆明等云南城市的学校里招募过一批青年学生从军,这位女兵恐怕就是其中一员。我想象得出这位某姓商号老板收到这张纸条后的哀伤,但更令人哀伤的恐怕还是——因为自己女儿参加的是国民党军队,此后多年里他必定不敢把此事声张,在那些日子里,一想起这张纸条,这位老板父亲心中又是何等的凄苦呢!
上世纪七、八十年代,日本民间募捐在缅甸二战旧战场修建了很多座阵亡将士纪念碑,他们不仅纪念他们自己的阵亡将士,还纪念他们的战场对手。在我所得的资讯里,上缅甸还没有出现任何一座中国远征军的纪念碑,一想起这事心中就有不尽的惆怅。对此事我曾在曼德勒问起过旅店的年轻华人老板,但他对此一无所知,我也曾想沿着远征军的足迹走一段滇缅公路到腊戍或密支那看一看,但北缅地区现在是战火纷飞,缅军与果敢、克钦等几个少数民族武装全面开战,我也只好迅速打消此念从曼德勒转头南下。
现在我就身在仁安羌的公路上,坐在车上向四周张望,依洛瓦底江在我的视野里时隐时现,我想探寻一些战场的遗迹,但看到的四周却是一片宁静的而荒芜的原野,现在的缅甸是旱季,平静的依洛瓦底江水在阳光下缓缓地流淌,没有翻起一丝波涛。
下午1点汽车到达马圭车站,一下车,一群摩的佬就包围上来,我选了一位看起来很纯朴的青年,上了他的车,对他说,带我去找旅馆,他点点头,不知听懂没有?他一开车就马上带我向远处奔去,车离开车站和市区越来越远,我不知这位摩的车手要把我带往何处,我猜他很可能根本听不懂英语。看看势头有点不对,我赶忙叫他停车并指着车站的方向要他开回去,在回去的路上看见路边有一间屋,屋前写有旅社的缅、英文招牌,便叫他停下来指着招牌对他说我要找的就是这个,然后把1美元交给他,这时他可以走了,但他仍在门口等待。
进入旅社看房问价,不合适,幸好摩的车手还在,上车再找,此时摩的司机已知我要去那里,于是很快又带我到第二间旅馆。缅甸旅馆的特色就是贵,一个很平常的普通房间一开价就是20~30美元,二个人是这个价,一个人也是这个价。再上车,再找,一连找了四间,最后服输,20美元住下了。这位年轻摩的司机直到带我找到房间后才离开,但他一分钱也没有加收我的,我选择搭他的车是选对了。
直到下午2点才能从旅馆出来找中午饭吃,旅社就在车站旁,进入车站内找到一间小饭馆,看到前面一个饭托上盛有一大盆面条,便用手指着面条对饭店的一位缅甸妹说吃炒面,饭店里的人都不会英语,我做了一个炒菜的手势,他们懂了。用什么炒呢?进入厨房一看,厨房里空空如也,说了鸡肉,猪肉她们都听不懂,另一个缅妹从一个柜子里拿出2个鸡蛋给我看,我想起来了,于是用手指指着鸡蛋对她说,我要吃鸡蛋的妈妈,这下她们听懂了,一齐笑了起来,一个缅妹还出到大厅对老板和其他人说我要吃鸡蛋的妈妈,大家也一起哄笑起来。
马圭虽说是一个省会城市,但其市政建设水平及街道、房屋规模布局仅相当广西一个中上等镇。吃完饭在车站附近行一阵街,看到街道店铺面貌与广西乡村的路边店差不多,觉得这里不太象省城中心的样子,入车站问一个中年人市中心商业区在那里,他指着脚下的土地说,这里就是市中心。
地图上马圭位于依洛瓦底江边,于是找一辆摩的,出一美元让车手带我去看依洛瓦底江。车开了十几分钟,半路经过一条商业街,发觉靠近江边的街才稍有点“街”的模样。
街上的店铺前摆有很多摩托车出售,我走近一看,有很多是中国产的,但店铺前的所有广告,都说摩托车是“ 日本技术”。
晚餐到一间稍大一点的餐馆用餐,餐馆有英文菜单,我点了一个青菜炒饭加一个我以为是春卷的菜,捧上来一看,是一大盆青菜炒肉,这样两大盆炒青菜根本吃不完,好在价格不贵,只要20多元。
饭店可上网一个钟,收到何生发来车胎被扎不能送别我的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