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其指责别人,我更宁愿那个被自己指责的人是我自己,自己责怪自己再苛刻也不会伤害别人。没有指责他人的习惯,实在是因为不知道自己是否有这个资格,希望不算是在指责,也不是在批评什么,仅以此文献给所有有以下相似经历的男士们,无论你们最终做了怎样的决定,在做决定时,请你们,为曾经的妻子,或者依旧是你们妻子的女人,煮上一碗她喜欢喝的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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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那头嬿子的声音听起来出奇得平静, 嬿子缓缓地说:"手续这个月就去办。" "什么? 你真的就这么决定了?" 感到自己的声音比嬿子还紧张,离婚这个话题在当今似乎已不是什么新闻,但是实在不愿意发生在嬿子身上。"已经拖了一年多了,累了,算了,结束吧。"嬿子的声音还是那么平静,平静得让我不愿意相信这是真的。接下来是长长的沉默...
我与嬿子是同一天到公司报到的唯一两位女生.到公司第一天,我们几个新来的人坐在会议室的圆桌旁, 忙着填一大堆表格。"我去帮你们复印吧!" 抬起头,我看到一个面色红红润润的女孩,圆圆的脸看上去甜甜的,一双大大的眼睛充满微笑。于是把手头的资料给了她.就这样,我与嬿子认识了,之后我们成了无话不谈的好友, 除了工作时间, 吃饭,逛街,喝茶,旅游,我们几乎形影不离。 嬿子名校本科毕业, 做事干净利落,说起话来脆邦邦的,在公司里,她的聪明能干很快得到了老板的赏识,做了项目组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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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次,经过嬿子的办公桌旁,刚瞄到她的电脑,嬿子马上把窗口关了,看看我抿嘴笑了笑,脸上还泛起了一抹红晕。“哇,是什么呀,瞧你看得那么甜蜜!”在我的逼问下,她终于承认那是她丈夫写给她的情诗。曾在一次公司的春节晚会上见过一次嬿子的丈夫,看上去斯斯文文的,话很少,在我眼里应该算是典型的白面书生。嬿子总是称她丈夫“我先生”。嬿子告诉过我:“我先生是自己开公司的。”嬿子还告诉过我:“我先生跟我是本科时候的校友,他比我高两届。”说起自己的丈夫,嬿子总显得那么满足:“我先生是文学爱好者,写过很多东西。”每每说起自己丈夫,嬿子的嘴角总会微微上翘,大大的眼睛会马上发出一种闪闪的亮光,那一瞬间的闪亮足以让我嫉妒许久。一个女人,有着一份收入不薄的工作,有着一个自己深爱的丈夫,还有什么好奢望的呢?
后来,我离开了那家公司,离开了我那座我熟悉的城市,选择了漂泊。在北欧求学的日子,远没有当初想象中顺利。北欧的天气很冷很冷,但是真正刺人心骨的,远不止是寒冷的瑟瑟冬风。学业的繁重,思家的惆怅,加上经济上的拮据,让我几乎有过几次放弃的念头。我离开的时候,嬿子快做妈妈了。我曾戏谑过她“看你脸色越来越红润,人那么精神,一定是个儿子。”果然,几个月后,收到了嬿子的邮件,她真的生了个大胖儿子,相片上孩子那双黑亮黑亮的大眼睛象极了嬿子!每当夜幕降临,在租来的那间又湿又潮的厨房里,煮着当地最廉价的食品 -- 土豆,切着那个能让人流泪的蔬菜 -- 洋葱,我的眼前总会浮现出嬿子家的幸福画面:一家人围着香喷喷饭桌团团圆圆的,小宝宝不时发出咯咯的笑声…唉,我只能叹一口气,告诉自己,既然选择了这条路,我就得必需努力地走下去…
终于,近两年的“奋战”没有白费,我如期拿到了毕业证书。该回去了!回家的感觉真的是世上最好的了!又回到了那座熟悉的城市,又可以见到阔别已久的朋友们了!赶紧给嬿子打了电话,她告诉我,儿子已经一岁多了,会走路了。
“做妈妈一定很辛苦吧?”我问。
“是的,”嬿子回答。
聊了几句,总觉得一向活泼的嬿子的声音怎么闷闷的。
第六感觉告诉我,她一定有什么事瞒着我。
“没什么,就家里出了点事。”
嬿子很快地回答,但是始终不说是什么事,
然后我就问:“是不是你先生的公司经营没以前好啊?”
因为嬿子一向好强,我就劝她:
“你别对人家要求那么高,做生意当然没想象中那么容易!”
“不是的。公司已经快关门了,但不是这件事。”
“什么?关门了?”我很诧异,“那不是这个,还有什么事不能说?”
嬿子没有回答,快嘴的我马上说:
“不会是有外遇了吧?”
话一出口我马上后悔,我这张嘴怎么就没点遮拦,总是口比脑快。
结果电话那头没了声音,过了很久,才慢慢告诉我了原委。
原来,嬿子一直没有告诉我,她生孩子的时候受了很多罪,尽管是顺产,但是身体受了伤,在床上躺了整整三个月!
“那你先生有没有好好伺候你呀?”我问:“他应该天天帮你煮你爱喝的粥吧。”以前我们在一起时,最爱去广东人的茶餐厅了,因为那里有嬿子最爱喝的粥。
“没有,他那段时间总是说忙。”、
“忙什么?老婆生孩子他还在外面忙?不是忙到最后也白忙吗,公司不是经营不下去了吗?”我发现自己的情绪马上上去了,赶紧尽量压低声调:
“难道说就是那段时间他跑出去找女人了?”我恨恨地问。
“不是什么女人,那个女孩是他以前的同学。”
“管她什么同学,你不也是他同学嘛!”
“我是他本科的同学,她是他高中的同学。”
“管他什么同不同学,反正他只能选一个!已经结了婚,还想怎么样?!他准备怎么办?”我发现我的愤怒远远超过了嬿子,她的口气反而显得那么平静:
“我是生好孩子一年后才发现的。我提出了离婚,他开始同意的,后来犹豫了,结果那女孩最近死了!”
“死了?!”天,这听起来简直象在拍电视剧!
“怎么死的?”我问。
“她身体一直不好,有偏头痛,用了什么偏方去治,结果反而治死了。”
我无语!
“我见过那女孩一次,人瘦得可怜,一直喜欢我先生,为了我先生,一直没有结婚。”
嬿子口气缓缓的,幽幽的,象在诉说别人的故事,始终那么平静。
我再次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