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的主题与文学的落魄
                                                             （随 笔）
                                                                                                   无 为
       日前与一位作家谈论文学。说到了著名作家浩然的文学创作成就时，这位作家认为浩然的作品是极左的、概念化的和“御用”的，不符合当时社会的客观现实，不是什么真正意义上的文学。他的话其实是当下文学界相当一部分人的观点，我思考再三，对此有了一些不同看法。
浩然是上世纪六七十年代的代表性作家，其文学创作水平和当时的社会影响力是无法否认的，受后人诟病的恐怕主要是创作主题问题，说具体点就是多以阶级斗争为故事发展的主线，或者为大跃进人民公社唱赞歌，不符合生活实际等等。我并不否认浩然文学作品在主题上的缺陷和不足，也认为其作品，对人们认识那一段生活存在严重误导，可因此就能够否定他的作品的文学价值吗？我想是不能的。
    我们对流传下来的那些传统文学作品，略作回顾就会发现，其主题不外乎就是因果、忠奸、清贪和才子佳人这么几类主题。而且都形成了固定的套路，讲的都是万事皆有因果报应，忠君报国者最终胜利，贪官污吏最后被砍脑袋，有情人终成眷属等等。梁祝化蝶后都成了夫妻，宝黛悲剧类的实属少数，而且多是文人骚客们喜欢，并不对百姓大众的胃口。那么这些都符合客观现实吗？我看不见得。如果万事都有报应，奸臣都被除尽，贪官都受了惩罚，爱情都是大团圆，那么坏人为什么都不早死？朝代为什么老有改换？人间为什么有那么多的悲欢离合？你可以义正严辞地指出这些都是虚假的，是不符合社会现实的，是不科学的，可平民百姓喜欢啊？你可以看做是一种心理安慰，可以看做是打气鼓劲，也可以看做是与有某种信仰的群体产生了心理共鸣。可我们好多作家编辑，却认为这些东西低级、庸俗，不算啥文学，最多也就是不入流的通俗文学。打心里就看不起，更别说创作和编发这类主题的作品了。这样一来，做为文学主阵地的文学刊物，就把好多作者读者疏远了，他们因此而转身扑向了网络和电视。
    我们再看看多年来，为宣传文化主管部门所主导的革命、抗日和改革文学，好多作家编辑们私下里叫它为“御用”文学，认为这是命题作文，是图解政策，是极左文学的余脉，认为也不是真正的文学。究其原因，就是主题不能突破，套路一成不变。具体说来，就是革命和改革最终是胜利的，前途是光明的，作家只能在道路的曲折性上做些文章。出版部门也的确是把这种套路，做为审核的不二选择的，倡导和扶持的也主要是这类主题的作品。于是，许多有抱负的作家，都不愿意点灯熬油地写这个，甚至写这类题材和主题的编剧们，也被主流文坛所冷落。可实际生活中，广大群众却兴高采烈地在欣赏着这些作品。我们的文学杂志上，这些年来这类作品少很多了，有也是以写人性和人道这些时髦面目出现的，老百姓看不太明白，就冷落我们的文学刊物，这是不难理解的事情。其实就革命、抗日和改革文学而言，其中的确有陈规套路在里边，比如说，失败了是因为没有马列主义理论指导，或者是权力被地主军阀所窃取，成功了是因为共产党的英明领导等等，作家们没多少发挥的余地。可我们理智地想想，在中国的历史发展过程中，这样的套路大致是符合事实的，作家们有改变这个事实而又被读者们所接受的可能吗？
    那么，当下作家们认可的主题是什么呢？从文学刊物上的作品看，大致是人性、博爱、仁爱等所谓普世价值，有些也笼统地称为歌颂真善美，鞭笞假恶丑。这些主题我都不反对，而且自己也进行着这样的写作。可都一窝蜂地这样写，都生搬硬套地学外国人写，都“追问”和“反思”起来，普通百姓多不能理解，能有共鸣的读者就越来越少了。有些作家转而表现自我，试图把自己生活的那点儿小感觉，变成大众共识，结果是应者廖廖。有些作家，在努力寻找不被时代所抛弃的，反映人类共同命运的永恒主题，力争使自己的作品具有传世价值，其前景会怎么样呢？对此我并不乐观。就拿当前人们关注度最高的，是非很分明的环保主题来说，都是如此。全球变暖对于寒冷的地方来说，未必是坏事，有大量的土地可开恳可居住呢。没有了沙尘暴，太平洋里的浮游生物吃什么？宇宙和地球生存有自身的规律，其变化也非我们渺小的人类所能左右。作家们这样一路写下来，文学就变成了少数人写给少数人看的艺术。当下的现实环境，是最能够容忍文学艺术百花齐放局面的出现了，我们文学界却自己把自己快弄成了一花独放。最乐观地看，也是几枝小花在那里顾影自怜。至少文学期刊目前就是这么个局面。
    其实，作家要想找到永恒的、为人类社会和历史长河永远认同的主题是不可能的，在古圣贤希望的大同社会和马克思所设想的共产主义社会实现之前，这都是痴心妄想，而且这也不是作家们的任务。具有哲人和思想家气质的作家毕竟是少数，而具备这种素养的读者也是少之有少，社会现实从来就是如此。
    在我看来，文学说到底就是个手艺活儿。是在写人的过程中，展现自己手艺高底，并获得大众认可这么一件事情。写人就离不开写人类这种群体的意识形态和价值取向，那是人类社会中最高级又最复杂的部分。是无法回避和绕开的，却没有必要去“纠缠”。古往今来多少思想家政治家都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的，少数有志于此的作家去“追问”就可以了。打个比方：有人要在他家里放置一个东西，作家们就没有必要去研究该不该放的问题，更不必反对，除非是放置炸弹。如何把这东西放进去都不是作家考虑的事儿，能把这个放的过程写得具有艺术水准，也就算履行了作家的使命了。我们再回过头来说作家浩然的创作，搞不搞大跃进和集体化农业，既不是他能决定的，也不是他当时就能看出其是极左还是极右的，当时许多农民对毛主席和大跃进充满着希望，甘愿奉献青春抛洒汗水，这也是历史的真实所在。他的《金光大道》和《艳阳天》，主题上再有问题，可当时毕竟与那些做共产梦的农民产生了思想共鸣，而且其细节也真实反映了那个时代的农村状况，其艺术水平也相当的高，这些都是不争的事实。可以预见，未来的文学史也无法否定他的文学成就。其实，古典名著也多是这样，《三国演义》的主题是忠君，《金瓶梅》的主题是因果报应，用现代的无神论以及自由民主思想来看都是错误的，可谁又能否认它巨大的文学成就呢？文革中产生的样板戏，其主题有无问题就更不用我阐述了，就因为其艺术价值的存在，到目前不是也在有人演有人看吗？作家给百姓圆不了梦，却可以让梦更精彩，没有必要戳穿人家的梦。有时候自以为戳穿了，历史却证明他是自以为是。
    综上所述：文学的主题，还是离不开特定时代的人的信仰和共识的，作家在这一点上没有太多的“小聪明”可耍，只能“随大流”。只要能和大众产生共鸣就算好作品了，无论他是教徒、革命者，或是草根苦力。能启迪安慰鼓励教化的都是好作品，当好“时代的传声筒”也不容易。别试图当指路明灯了，绝大多数作家没那个能耐。
                                                     2014年4月9日写于北海

这么长~~~~ 0 0||

太长了，，，还没图

观点宏大，我也找不到点。但也发发牢骚卖弄下吧，我第一次读《三国》更多的是注意武将们的英勇，第二遍则佩服于谋士们的策略，后面再读，呈现更多的是百姓流离失所、妻离子散的悲惨场面、、、《三国》开篇有那么一句“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我想这是在王朝家族的强势下，文章得把历史事实摆摆，搬古代圣王做做样本，好让当今圣上知道作者没有跟他过不去的意思；至于忠君主题嘛，全书的尔虞我诈、识时务者纵横驰逞，仁者见仁，智者见智。还是文中的比方：谁会无视外人放东西进自己家中，就是陌生人敲门，普通人正常的反应都是“防人之心不可无”吧。
历史上集大成的文学还真有，比如道教、佛教，普通百姓膜拜、皇亲贵族推崇，有人说迷信、有人说科学，有皈依者、有研究者，其经久不衰的魅力值得文人们学习。

这是一个脆弱与温顺的民族——但是在危难之时，一根火柴，就会引爆潜藏在人们心底里的愤怒与仇恨。——它承受不起批评，更拒绝哪怕是理性的批判。
几千年来单一的儒家传统文化的影响，社会基本上不太可能形成思辩的氛围与精神。而以歌功颂德安身立命的犬儒怎会正视现实的丑陋与丑陋的现实？他们只会虚伪的以虚假去掩盖现实与丑陋。他们并不缺少批判思维，但是他们往往只会把批判用在商人的身上，通过嘲讽商人把一些现实中的丑陋进行转移，愚弄无知的民众。
除了嘲讽商人之外，他们还会干些什么呢？——还会的，写些室内花样游泳式的文章就是他们所擅长的。——但是在人们涌向大海逐潮而渴望进入商业文明的时候，他们却视而不见或昏然不觉，一以往昔，尚且自恃清高。互联网的出现，再这样清高下去，作者可能就得变成读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