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青年报》17日报道,河南省安阳等城市4S店突然接到大批送修车辆,这些故障车辆都有着同样的“病征”,车主和4S店将车辆产生故障的原因直指由中石化生产和销售的93号乙醇汽油。当地中石化分公司虽然“开始对车主损失的油费和清洗费进行理赔”,但又坚称,“造成车辆损坏绝对不是汽油的问题,不理赔车辆损坏的维修费”。4月18日该报跟踪报道:中石化河南石油分公司称已组成调查组,最终调查结果将及时公布。
调查结果未公布之前,我们不能武断地认为,这一批“病征”相同的车辆一定是因为喝了劣质油的缘故。但是令人吊诡的是,在没有调查之前,当地中石化分公司为什么“开始对车主损失的油费和清洗费进行理赔”,这岂不是等于公开认错?既然认可自己售出的汽油有问题,为什么又一口咬定“造成车辆损坏绝对不是汽油的问题”?这是雄辩还是狡辩?
以上怀疑仅限于怀疑,但中国成品油质量低劣,并非现在的事。国家工商总局去年的调查显示,2008年我国成品油合格率只有68.07%。请注意,这里的“标准”是有中国特色的,并不与国际接轨,国际上,比如仅以汽油硫含量来讲,欧洲的最新标准是“5μg/g以下”,我国是“150μg/g以下”。也就是说,我国的成品油的质量标准本来就较欧美等国低好几个级次,即便这样,仍有30%以上的成品油不达标。
此外,国内的成品油价格也没有与国际接轨。从美国能源管理局网站上可以找出目前美国的官方油价,通过折算,美国汽油价格比国内低2元人民币左右。当然,也不能说完全没有接轨,在价格的浮动上是与国际接轨的,按照政府公布的“以20天为周期进行评估”的调价规律,现在国内油价与国际原油期货价格涨跌持钩,只不过,遇到涨价时反应迅速,遇到跌价时反应迟钝,这是公众所诟病过的,不须赘述。
更有趣的是,国内成品油的涨跌也不一定看国际脸色,国际涨价固然要跟着涨价,国际不涨价也有理由涨价。就在国家统计局发布一季度经济数据后,国家发改委昨天发布了二季度价格总水平相关预测。国家发改委强调,预计今年水、电、油、天然气等价格将有一定幅度的上涨。有关分析人士表示,这是为资源品价格上涨预期“提前吹风”。(4月17日《西安日报》)
概而言之,我们是“花最贵的钱,买着最差的货”,这在一个自由竞争的市场里,是违背市场规律的,但恰恰在垄断的市场中,这常常成为必然。假设单纯因为垄断就可以获得高额的利润,势必会削弱企业改进技术提高质量的动力和压力。另外,国内垄断的石油企业并没有调价权,虽然如此,它仍然具有很强的调价谈判能力,当调价的空间被强硬封堵,以次充好维持高额利润恐怕不难理解。
垄断油企以简单垄断的方式获利,必然损害公共利益,消费者因此承受着“价高质次”的产品,更多的人因此承受劣质汽油燃烧带来的高碳尾气排放对环境的污染,甚至成品油的低劣也会影响汽车工业在技术方面的改进。
令人困惑的是,石油被视为事关国家战略安全,打破垄断困难重重,现在很多民营油企被国企收编。在此格局下,我们如何能仅靠行政的管制来抑制强大的利益集团的逐利冲动,而不用担心它绑架政府,影响政策的制定和公共利益?如何能靠行政与垄断的结合来建立一个自由竞争的市场,以减少公众对垄断的抱怨?这始终是一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