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21日 瓦拉纳西——阿格拉
上午依然去看恒河,晨浴是早上的节目。无数从印度各地来的印度教徒要到恒河洗澡,以完成他们一生中的一个愿望。可惜我去迟了,大半晨洗的人已经上岸,拍不到那一些壮观的群浴照片。
上午的河岸码头依然热闹,每一天这里都像在过节,永远熙熙攘攘,只要恒河的水流不息,这一带河岸码头上就会热闹不断。
当天下午要搭火车前往阿格拉,中午还有一些时间,在河边迷宫般的小街巷里与那些大大小小的牛一起闲荡,一不小心就会踩中一堆牛屎。闲逛时恰好遇到同住一间旅馆的台湾中年人陈先生,他也是当日下午离开,于是一起到小巷中的一间食店喝咖啡兼吃饭。陈生也是旅游中人,他说因为曾经在死亡边缘上行走过,故也专门到焚尸场边观看良久,以深刻体悟人的生与死,两人相约来年同游海外。
下午2点半告别陈生搭嘟嘟车往火车站,一路上不断的塞车,印度的城市交通也正面临着车多路窄的问题,一片混乱,没有任何秩序,真有一点可怕。到火车站约5公里路,嘟嘟车大约走了一个小时。
三点半到达火车站,我所搭的13239次列车4点50分开,我以为提前一个半钟到达,时间已经足够有余。先到车站的一间办公室查问候车月台,我把车票递给一位车站官员,他拿起一看,马上抓起桌上的电话,对着电话问了一阵,又查了一下桌上的一张图表,然后对我说,火车已经改开行时间改停靠站,不停瓦拉纳西,你要到另一个站搭车。听到后一下全懵了,事前一点也不知道,火车改站改时,铁路局事前也没有发电邮通知,根本不知这个停靠站在哪里。我请求这位官员帮助我,他马上叫来一位车站职员,要他带我到站前广场找嘟嘟车搭我去另一个车站,另一个车站离这里有20公里远。上了车,我心里有点发慌。
嘟嘟车开了50分钟来到另一个站,在路上每一次塞车都使我心急如焚。到站后我一看表,还差15分钟到4点50分,急忙跑进车站办公室找人查问,一位车站官员接到找的车票看一下后即叫另一个人去站台查问,那个人回来后对他说火车已经开走。
这下怎么办呢?我再次请求帮助,但很可惜,这位官员说的话我大半听不懂。我对他说不明白他说什么,请他用纸写出来。他便找来一张纸,把他所说的意思一步一步写在纸上,边写边说。第一,他说我的火车已经开走;第二,我要重新到售票窗口购买一张14055次列车的车票;第三,我要到第4号月台搭乘14055次列车;第四,我要在一个叫什么名的车站下车;第五,我可以在那个站等候,等到晚上12点半13239路过时再上13239次车前往阿格拉。他写得很详细,我大致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做,但有点不大明白。他把纸条交给我并叫来另一人带我去售票窗重新买票,票是无号的票,很便宜只要十几元。我拿了票,走到4号月台到处找14055次列车,此时14055恰好刚进站停在站内,我不知什么时候开走,新车票既无车厢号也无座位号,一下又不知上那一节车厢合适,此时天已渐黑,很担心14055马上开走,心里非常着急,只好拿着新旧两张车票不断问人。也算我幸运,恰好问到了一位热心助人的年轻人,他拿起我的2张车票仔细看后叫我上他的卧铺车厢坐他的位置,接着他打开手机帮我查13239次车的开行状况,不一阵,他对我说,晚上12点半14055次车开到坎浦尔,我可在坎浦尔下车等待,13239次第二天早上2点路过坎浦尔,我在坎浦尔等待大约2个钟后就可以重新搭上13239次车。经他这么一说,我算是放下心来。
我在车上打开地图查看,坎浦尔是个大站,我在地图上手机上都查得到,我想即使我在坎浦尔等不到13239,我也可以重新买票去阿格拉,坎浦尔离阿格拉不远,每日应该有多次列车往阿格拉。但我还有点不明白,为何13239已经开出这么久了,我还能够在半路截住它呢?我问年轻人,他一下也不太清楚。
14055在夜色中开行了,我坐在这个青年的铺位上,周围几个人全是他的朋友,有年轻人也有老年人,这些印度人对我很友好,纷纷与我交谈请我放心并拿出零食来请我吃,一时间我深深感受到了印度人的热情与友善,紧张的心情一下完全放松下来。
过一阵,年轻人带一个中年人来见我,那个人对我说,13239走的是另一条路,要绕一个弯经过勒克瑙才路过坎浦尔到阿格拉,而14055则是走直线到达坎浦尔,因此我搭14055就可以比13239提前到达坎浦尔,我在地图上查到了勒克瑙的位置,到这时我才完全明白这一路上我所遇到的状况。
年轻人名叫苏格拉治•辛,锡克族人,身材高大魁梧,是一位运动员。他一晚都陪着我,与我交谈并打开手机把他的家人以及他出国参加比赛的照片给我看。后来,列车晚点,第二天早上2点才到达坎浦尔,半夜里他要我睡他的铺位,他的另一位年经朋友也要让他的铺位给我睡,但我那里好意思,他见我不睡他也不睡,一直陪我坐到早上2点车到坎浦尔,他下车帮我问清要在那一个月台等待13239之后才与我分手告别。第二天,我到达阿格拉之后还接到他打来的一个电话问我旅途状况,知道我旅途顺利之后他才放心。我真不知怎么感谢他才好,那天晚上如果不遇见他,我也不知会遭遇到什么样的困难。回国后,我马上发出一封电邮给他表示感谢并欢迎他来中国旅行,一直不见他回信,可能他已经忘记这件事了,但对我来说,一回忆起在印度的经历,就不可能忘记他对我的热心帮助。
如果13239不晚点我在坎浦尔车站很快就可上车,那知13239同样晚点。我在坎浦尔的站台上等了三个小时,这个地方的早晚温差很大,凌晨温度从白天的二十三、四度降到十一、二度,我只穿夏天的单衣、单裤,感到很冷,从行李包内取出一件外套穿上,一晚在站台上走来走去,直到早上5点才等来13239次列车,终于睡上了那一张本该属于我但又错失已久的卧铺床。
这一次漏车,印度铁路局要负主要责任,他们改期改站却从不通知我,也可能他们发了通告,但我一个外国人身在外国怎么知道?有一个很明显的对比:我买的从孟买到班加罗尔的靛蓝航空公司机票,仅仅改了20分钟起飞时间,靛蓝航空就提前一个月给我打了十几次电话,发了四、五个电邮来通知我,我在中国接他们的电话也接烦了,真是不对比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