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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乡

发表于: 2008-12-21 15:03 1402人阅读 2人回复 只看楼主 | 第1页 | 最后一页
    怀着满满的激动踏上了这次的归乡之程。那天跟爸爸说回去看看阿爷吧,好多年没回去过了。他说,也行。于是第二天一大早两人就陪我一起踏上了这次探亲之行。一路上我一直眼含热泪,我尽量克制自己不让思绪太多,因为我知道一不小心我就要感情泛滥了。多少年了啊,细数起来,自从初三那年阿妈过世回去送葬,就那一次,之后就是高中三年,离开北海将近十年,十三年了啊,不曾再踏进过那间小屋一步,离开的时间越长心中积量的思念越厚重,我开始切切地思量促成这次的返程,似乎总有一个声音在召唤我,不回是不能释放的了。

    车子在高速路上畅行无阻,之后转去县城的车,印像中那条颠簸漫长的山路没有了,公路直通村口,广西在大开发,东盟之机,邻村在修建电厂,无数的运输车在窄窄的公路上飞驰漫起层层灰土,听说村里很多人出去务工,许多人家盖起了房子出租给工程队,似乎一片繁忙。车子在村口的小学旁停靠,我们下了车,爸爸指给我看这就是他上小学的学校,当时就这么一所小学,周围邻村许多孩子每天步行一个多小时到这里上学,如今小学依然在教书育人,名字变成了更为宏伟的“希望小学”,天真的孩子清脆的戏闹声在校园回荡,年轻就是希望,而有希望总归是美好的。

    所有的都变的难以辨认,唯有那间矮矮暗暗的小屋依然没变,我终于回到了啊。阿爷在屋门口徘徊,我唤了声“阿爷,知道我是谁吗?”
    “我当然知道你是谁了”他平静极了。
    他的目光并不聚焦在我脸上,而是在我身后划了过去,他视力严重不好,近乎失明,所以给我错觉他并不知道谁来看他了。
    “那你说我是谁?”
    “你是婉仪啊,声音都未曾变”
    我多么激动啊,我想与你紧紧相拥,但我并不敢那样做,村里人生活简单朴素,感情平实内敛,我这样的肆情忘意会把他们吓坏的,朴素的情感是放在心里的,他们从不说爱,从不,不是吗?

    阿爷,十三年了啊,而今您已七十一,而我也即将奔三,岁月是否在您心上布满沧桑?而那些年在外漂泊的辛酸与快乐的故事我是否可以对你诉说?而你又是否愿意聆听?而你呢,这些年过的好吗?我当然知道,你过的不好,你跟阿娘见面就吵嘴,阿娘搬到镇上和两个女儿一起生活,你却一人独守小屋,只有阿妈的画像与你相伴,你常跟爸爸抱怨,“凄凉啊,没人在身边。”又能怪谁呢,你那暴躁的脾性,开嘴必定粗言,阿娘与你半路夫妻,你们却未能交心,阿妈在世时帮你守着她,阿妈过世后爸爸常替你去寻回离家出走的她,而你们呢却始终走不到一块,这正是爸爸一直担心的啊,当年阿妈在小屋里心肌梗塞,痛的自己爬到屋外喊人,无人晓得,你也渐渐老了,你的老伴在哪呢?谁又能与你守护?

    还是那间矮矮暗暗的小屋,一丝未曾变过,最左边是厨房,过来是当年阿妈的卧室,再过来是厅,最右边是阿爷的睡房,阿妈的黑白画像就卦在厅中间,微笑,安详!

    阿爷说,“那,阿妈在那。”
    我不敢多看一眼,随即就离开了,原想去阿妈的墓地看看,但墓地呀在那边山上,中间隔着条河,需要绕很远的路才能过去,而又约好了阿娘他们午饭,还要赶往镇上,只能在这边遥望,我当然是看不到什么的了,但心的方向在那边总是不会错。

    阿爷说,“阿妈移坟时你不在,阿妈都不愿意走,说了多少好话才能安息。”
    真的吗,阿妈?你在世时并不曾爱我,对吗?你始终为我是女孩梗梗在怀,而我却不敢怨你,也不曾怨过你,你当童养媳嫁给阿公,操劳家务,生儿育女,中年守寡,你把自己的生命和心血都献给了这个家,也当然想着为这个家的子孙能世代延续,那不是你的错,社会如此,命运如此啊,我们都跳不出各自的樊篱,也毁不掉由此产生的思想,而你又是那么的勤劳,善良,你就像天底下所以普通而操劳的母亲一样,用言语无法表达的勤劳给了他们最好的爱,所以在你离开的时候我看到爸爸哭了,那是唯一一次看到爸爸的眼泪。

    传言村里的土地很快就要被国家征收,爸爸希望阿爷拿着动迁款和阿娘一起到北海开间小店,而阿爷总是固执地说,“不,我哪里都不去,我要守着这间小屋。”
    是啊,守住了小屋就守住了我们的根,于是我又要潸然泪下了。
    无论是在外面多么风光无限的人,亦或是黯然失落的人,最后维系我们的都是根,那是最后的牵挂也是最后的安慰,人呐,也亦总是多情的,谁逃的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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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海通

    精华1
    最好是故乡!
    离开家乡到北海十三年了.故乡在我的印象里总是忽远忽近的.想家但是又回不了家.山高水远身不由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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